還清「借款」

專欄2025.3.31

還清「借款」

聽說他出生於東京目黑,會讓人聯想到洗鍊的都會印象。對於我這個鄉下長大的人來說,總覺得有些耀眼。但在球場上的他,從未讓我有過那樣的感覺。他埋頭苦幹、樸實無華的踢法,讓人不禁產生親近感並想投入情感。這就是安齊颯馬這位球員。

即使燃料耗盡,也能點燃自身之火,邁出一步。這感覺真是愉快,讓人感受到古老而美好的藍與紅。當被問及那股原動力時,安斎皺著眉頭說:「是什麼呢……」稍作停頓後,他得出的答案是「大概是因為燃料用盡被換下場時感到懊悔吧」。

「我要自己想辦法。相信只要自己在這裡決定一切,就能改變,絕不放棄。或許正是這樣的心情很強烈。比起依賴誰,更不想輸給自己。這成為最後激勵自己的燃料。所以,即使油箱空了,也能重新注入能量。」


安齋常說「我很笨拙」,幾乎成了口頭禪。即便如此,他仍在競技世界中抗爭,持續戰鬥。那是因為他知道最高的風景。「我一直想在足球中追逐夢想,想要贏得勝利。而且,我總是想在勝利的瞬間站在球場上。」長笛響起,他在球場上揮舞拳頭,互相擁抱。他一直希望能見證那一刻。

「東京有非常厲害的選手。有參加過世界盃的選手,也有在J聯賽奪冠的選手,還有多年來帶領球隊的選手。足球方面都是無法匹敵的對手,但如果不贏過這些人,我就無法出場比賽。為了在這裡生存下去,我深知必須有不放棄的心態和專注的表現。我很笨拙,但仍想出場比賽。正因如此,在這些方面我絕不能輸。」

今年春天剛從早稻田大學畢業的安斎,談及心境變化時表示「什麼都沒變」。他從FC東京U-15深川出發,經過青森山田高中、早稻田大學,提前一季進入職業聯賽。第一年就展現出高度的多功能性和踏實的表現。被安排在多個位置出場,聯賽出賽31場,攻入4球並有2次助攻。然而,其中有一場比賽讓他「感受到最悔恨和羞愧的情緒」,成為他心中遺憾的一戰。


上半場被罰下場,離開球場的2024明治安田J1聯賽第8節對東京Verdy的比賽。球隊勉強以2-2握手言和,但他心中充滿了「如果自己沒有被罰下場會怎樣」的自責。這場16年來首次重返J1聯賽的比賽,每當雙方激烈交鋒時,刺耳的巨大聲響便會響徹全場。8月在主場味之素體育館舉行的第2戰也籠罩著獨特的緊張氣氛,最終以0比0平手收場,勝負未分。這筆債務尚未償還。面對再次與宿敵的相遇,安斎表示:「作為學院出身的球員,加上上賽季的經歷,我有比任何人都更深的感受。」

「包括東京的相關人士、球迷與支持者在內,場上流動著難以言喻的氣氛,整個體育場籠罩著異樣的氛圍。前兩場比賽我們都陷入了不利的局面。先制得分非常重要。(現在的球隊)對防守充滿自信,攻擊方面也只差一點點調整錯位,或是在關鍵機會能否把握住的階段。只要先取得領先,就能將比賽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比賽節奏也會順利,並且更接近勝利。」

撼動觀眾的心。這樣的比賽,自然而然會全力以赴,但絕不能重蹈覆轍。深吸一口氣,讓緊繃的身體釋放多餘的力量,接著繼續說道。

「本賽季我們保持冷靜的態度。帶著“想法”,專注於我們應該做的事情。雖然是特別的一場比賽,但這只是一場比賽,我們有更大的目標。每場比賽都不能輸,我認為這只是其中之一。」


球隊在這裡聯賽已經4場未勝且4場無得分,持續低迷飛行。3月官方賽事中唯一的勝利是J聯賽YBC Levain盃第一輪第一回合對奈良俱樂部的比賽,安齋在比賽結束前夕以點球攻入了珍貴的1分。雖然是對兩個級別較低的對手艱難取勝,但進球後他非常熱烈地慶祝。

「如果是輸了或是平手就不一樣了,但進球還是一定要開心。即使狀況不佳,那也無關緊要。即使超過90分鐘,還有一直支持你的人,進球不開心的話,我覺得那不是我。因為喜悅還是想要分享。」

在海外,這是一場將城市一分為二的比賽。在這樣的戰鬥中,有一個執著且永不放棄的男人。如果想要對著他的背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加油聲,那就丟掉那個顏色,穿上兩種顏色吧。


「下一場比賽不能以表現不好作為藉口,即使表現不好也必須帶回勝利。雖然只有中間3天休息,但想展現出鬥志來戰鬥。」

如果笨拙的自己能夠改變,「只要持續挑戰,並且有明顯的成果跟隨而來,就能看到不同的風景」,我一直專注地持續瞄準著目標。

將與安齊颯馬一同於4月2日去討回失地。像往常一樣,用藍色與紅色染遍味之素體育場。

不管穿什麼顏色,我們才是勝利者。

 

(文中敬稱略)

 文字提供 馬場康平(自由撰稿人)